笔墨与境界-国画-中华艺术

笔墨与境界

来源：中华艺术
编辑时间：2020/8/20 8:58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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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东山春韵纸本水墨 68cm*136cm

　　中国艺术追求超越形似之外的神韵，对于中国画艺术家来说，可以感觉的，形只是一个开始，看中国画要注意他暗香浮动的妙韵，朱良志先生如是说，东坡论“绘画以形似，见与儿童邻”，同样强调不以形似为全的概念，然而，妙韵何来———笔墨笔墨当为第一。

　　石壶论，中国画凡最高境界，不但在笔墨之内，而且要在笔墨之外，笔墨之内有穷，而笔墨之外是无穷的。这段话强调了笔墨的重要性，同时也强调了笔墨之外的功夫，其着重于笔墨之外，但是却把笔墨作为前提。从此处推断，石壶先生的笔墨之外，估计也就是朱先生说的妙韵，也可以说是境界。我们从众多的前辈人的讨论中也可以看出来，讨论中国画永远也逃不出这两个话题。

　　东山飞雪纸本水墨 68cm*136cm

　　笔墨二字被当做中国画技法的总称，从艺术本体论上来说，笔是骨，墨是肉，唐代大理论家张彦远在《历代名画记》中就提到，南齐谢赫已提出了中国画要“骨法用笔”，画作的骨是要用笔去体现的。张彦远还说到“运墨而五色具”，可见唐人对墨也有很明确的认知了。所以，在中国文化里面，笔是立形质的，墨是分阴阳的，笔骨墨肉，不可分离，如果骨肉分离，就无从谈起了。这是中国传统美学思想的核心。

　　笔墨不仅仅是塑造形象的手段，本身还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。几年前，曾有过“笔墨等于零”的大讨论，引起了美术界的争论，讨论到脱离了画面需要的笔墨为零的说法，其实脱离画面需要的笔墨也不见得为零，他忽视了一点，中国画有他的独特性就是中国画的书法性，书法本身就是线条的艺术，从这一点上看，起码笔是不为零的。如果是评论西画的标准来评论中国画那就另当别论。笔墨的独立审美性，已经很有现代性，它的审美价值的独立性这一点已经走在了西方抽象艺术的前面。在这一点，近代山水画大家陆俨少先生突破很大，特别是其后期作品，笔墨完全可以脱离物象而作为一个独立的审美符号。同时又表现的实在的物象。黄宾虹先生说“中华大地，无山不美，无水不秀”这大概是其对笔墨的深刻理解上发出的深刻感慨，到一个更高侧层次上，脱离形体去表现笔墨，而最终又服务于形体。这是一种对客观物象的极大的包容，是一种更大的主观性的表达。龚半千的手法在平淡中能见奇巧，也是仰仗其笔墨技巧。

　　石涛说，笔墨当随时代，时代变了。笔墨也要跟着改变，在今天，不管中国画还是西画，无论抽象、印象还是所谓什么现代派，其实绘画都逃脱不了点、线、面这三种技法。中国画笔墨，其实也是一种点线面的表达，只是中国画更强调线，以及更强调书法性，无论工笔还是写意这也是中国画不同于其他画种的一大特色。笔为立形，墨分阴阳，不同的人对此有不同的倾向，有人更强调线的表达，有人更倾向墨色的表现，弱化线的作用，还有一种更高层次注重笔墨的融合，三者都有可取之处，齐白石与黄宾虹的线也可以说是表达了两种不同的情境，却都在各自的天地内达到了极高的层次，陆俨少包括黄宾虹更强调墨色的融合，而陆更有一种抽象性的表现。

　　东山晨钟纸本水墨 25cm*136cm

　　中国画是笔墨线条与中华传统文化底蕴的结合，其最终是依附于中国传统哲学思想。中国画托物言志，借物抒怀轻在表现，重在表达，所以单纯的谈笔墨从狭义上讲有失偏颇，虽然笔墨之气也是慢慢修养出来的。中国画非常强调意境的表现，这就带出了中国画的另一个因素——境界。

　　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中指出，“境非独谓景物也。喜怒哀乐，亦人心中之一境界。故能写真景物，真感情者，谓之有境界。否则谓之无境界。”王国维先生评判的是诗境，但中国书画诗画不分家，画是诗的具象表达，是托物言志的手段。所以诗境即画境也不是不对。中国画本身就是形而上的精神范畴，诗性的表现，所以笔墨最终表达的还是境界，也可以说是情境，或者情感等等，所以从这个层面讲，笔墨不能独立存在。脱离情感的笔墨的无意义性。

　　幻游潇湘纸本水墨 25cm*136cm

　　由此，看笔墨与境界是中国画的两条腿，缺哪方面都很难成形，不能称之为中国画。当今时代，艺术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和形式展现于世人面前，期间相互影响渗透，并不断有新的分支出现，不断影响人们的审美，就中国画而言，也在各种艺术的门类和艺术思潮下，不断有新的面貌出现，也出现也不少影响时代也无愧时代的作品，与其说百花齐放，倒不如说是良莠不齐，因为这些面貌当中，也到处充斥着李鬼的化身，即所谓的不是中国画的中国画，也可以说是好看的中国画，甚至被冠以正统，这就偏离了中国画的方向。

　　2017年3月

　　徐海庆于冶爐

　　徐海庆个人简历